冬天的雪,还在印象中,它们落在心底的树上,还有原野的桥面,但在真实的自然中,它们已经融化,接着而来的,是樱花的开放。它也像雪的花树,沿着江畔的道路,慢慢延伸到远方,并让人想到富士山。偶尔,有雪白的花瓣落下,像雪的精灵。
蓝色公交车在樱花树下穿行,整个车上已有很多人。小姑娘们穿着单薄,急忙向认识与佰生人,展示她们苗条的身姿。除了丰润的胸部,其它部位都要求纤细些。这是老人和青年人各占一半的客车,各人的目的地都不径相同。年青人低头不语,他们持着华为或苹果手机,在指点机屏间,同外界交流。而在贴着公交后车门两个双排座位上,却有两个老人热情交谈。
他们俩并不是老夫老妻,是偶尔路遇的熟人,但大概有十几年没见过面了。男老伯伯从一家建筑公司退休,薪水一般,他有些哎声叹气;女老阿姨从一家学院退休,薪水较高,说话声音也大,结果整个车子,就变成只有她一个人的声响。开行在原野中的客车,仿佛是特意为她配备的大音箱了。
“离开学校的地点是象子山,一边是山民送葬的队伍,一边是知青下乡的车队,大蓬车队过了桥,人们看到成片金黄的油菜,就到乡下了。村民们很热情,敲锣打鼓,但到了夜晚就寂静的了。我们女知青也睡在农家冰凉的青砖地上。后来我被村上派到小学校教书,没有受社会上的冲击。高考制度改革时,我上了大学,后来进了科研所,真是幸运!”老阿姨感概着。
老伯伯望着窗外,掠过的树木、站台,还有蓝天白云下的小高层的楼房,他想到自已的经历:高中后下乡,因出身不好,被人挂着牌子,在渠间地垅到处示众,回城后到了一家建筑公司做泥瓦匠。父亲因为曾在敌统冶区做地下工作,被审查,然后郁闷离逝,总之一生坎坷不顺。他想人的经历不同,对世界的解读就不同。譬如,就拿下乡这事来说,眼前这位老阿姨,也许觉得是一次很好锻炼与学习,而对老伯伯来说,却只有苦难了。
当老伯伯目光摆在眼前,右首车窗外,有江畔农家还没拆迁的房屋,院子前后有凡高画中的向日葵,叶子在微风中颤抖,葵花盘迎着太阳,老伯伯应着老阿姨的话道:“真幸运!一切都美好。”
来源:中国原创文学
作者:曾炜煜
编辑:redcloud